羲月_Tsuki

“我为你创作了几百世纪,也是注定没结局。”

若芽之春:影子大地④

♪ DIO原女向,女主设定与前情见合集。

♪ 这一篇讲子迪,算是一个小番外,不过和前后文也都是有联系的。

♪ 不要纠结当铺为什么会在午夜还营业……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。

♪ 所以荻安娜到底有没有穿越到DIO小时候呢……😏

♪ 喜欢请赏红心蓝手plz,欢迎评论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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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逼仄的巷子,简陋的木屋,午夜浓重的雾气吞噬了这个人间暗隅,沾染了浓烈的烟酒气息的月光不再高洁,囫囵堕落在积满污水的街道。醉酒的咒骂声,暴力的破裂声,病重的呻吟声,缠绵的喘息声,几只乌鸦喧闹而凄凌地惨叫了几下,竟皆杳然隐没于此。

      这里是19世纪70年代的伦敦东区贫民窟,资/本主义工业强国下最腐朽、危险而顽固的虫蛀。

      荻安娜并不清楚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,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。事实上现在的她恰巧穿着那件DIO为她订做的礼裙,带小高跟的凉鞋踩在覆了一层泔水的小道上发出响亮的嗒嗒声。荻安娜自然是不情愿像这样糟蹋DIO送给她的鞋子的,但实在没有办法——这里的地面似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。

      无论这是哪里,我还是快些回去吧。这么想着,荻安娜挥了挥面前的雾,靠着一侧的墙垣继续摸黑前行,却加快了步伐。

      拐出小巷,荻安娜欣喜地发现拐角后一边洁净的道路,正欲上前,不料却和对面奔来的人撞了个满怀。

      “哎呀——!”

      理所当然地,迎面而来的两人都被撞倒了。荻安娜的膝盖被磕青了。唯一幸运的是荻安娜跌倒的那片地上没有污水,所以她的裙子并没有湿。对面那人却并没有立刻起身,而是略显慌乱地检查着抱在怀里的粉色长裙。直到发现了刚才跌倒时裙子下摆沾到的污渍。或许也是联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遭遇,对面的孩子竟当场哭了起来。而荻安娜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,被人莫名其妙地撞倒更是烦躁至极,也没有了安慰别人的心情。

      “可恶,哪里来的野孩子,这么晚了还不快回家……”荻安娜揉着膝盖上的淤青,小声嘟囔道。

      “不许叫我野孩子!”

      荻安娜闻声挥了挥眼前缥缈的薄雾,对面男孩的脸上已满是泪水,那双漂亮的上挑眼却恶狠狠地盯着荻安娜,盯得她心里一惊。

      好漂亮的男孩子。或许用“漂亮”一词形容男性不甚妥当,但若要用一个最贴切的词汇来形容他,必是“漂亮”了。

      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和怀里裙子上的尘土,男孩正要离开,却发现自己的右脚痛得使不上力——原来他也受了伤。裙子脏了,自己一时又走不了,男孩又忍不住倚着墙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“那是……你妈妈的裙子吗?”荻安娜试探地问。

      “嘁,不关你的事。”说着,男孩还是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着,直到在一家店门前停下。男孩踌躇着,迟迟不能下定决心踏进那家店门。

      荻安娜抬头看了看,那是一家当铺。

      “你要当东西?当掉你手里的那条裙子?”荻安娜把手背在后面,关心又难掩好奇地问道。这时,荻安娜注意到,即使是生活在腌臜不堪的贫民窟,男孩的一头金发也依然清洁柔顺,白色的衬衣仍旧干净平整,显得利落而有风度。这使得男孩在荻安娜心中的形象提升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“嘁,烦死了,不关你的事!”男孩半带哭腔地大吼着,背对过荻安娜抹掉眼泪。

      “……那条裙子,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  荻安娜平静地说道。听到这话,男孩不由得一怔,猛地回过头来。

      “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?或许我可以帮到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帮我?你能帮我什么?帮我在这暗无天日的贫民窟里永远痛苦地挣扎下去吗?!”男孩突然情绪激动地抓住了荻安娜的双肩,金色的眸子里燃放着浓重的恨意。

      而这时,男孩忽而也注意到了荻安娜不同于这里人的富贵打扮,裙子上金丝的勾边闪得他直晃眼。

      “……呵,看你这身打扮,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吧。”反正我手里的这裙子已经脏了,倒不如把你身上这裙子借我一用!男孩在心里暗自盘算着。

      “呃……可你现在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啊。”荻安娜倒显得镇定许多,“还是说你已经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当掉这条裙子了?”

      男孩的双手紧紧攥着怀里那条长裙,眼里分明是不舍。荻安娜看得有些心疼:

      “如果实在舍不得,就不要当掉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这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。”

      沉默许久,男孩终于开口。荻安娜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肃性与重要性,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孩。

      “我真的很想留下它。我知道的,一定有其他的办法吧。她生前最爱我,总是夸奖我那么聪明,以后一定能有出息,能成大事。只要我去那边的赌馆再赌几局棋,这点钱轻轻松松地就能到手——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那个人渣整日酗酒游手好闲,动不动就对我和妈妈拳打脚踢,但妈妈还是拼了命地工作供养他……妈妈是被他害死的!他居然还有脸要我卖掉妈妈留下的裙子给他换酒钱!我凭借自己的智慧赢来这些钱,凭什么要把这些钱拿来供养这个人渣!”

      荻安娜尽可能地共情着他,男孩不幸的经历让她难过得胸口发闷。

      “我真的很抱歉听到你的故事……”荻安娜思忖良久,只好这样说道,可她又不忍于男孩的不舍。然而这时,她的脑海中忽而闪现了《影子大地》中的一些片段。

      和他讲讲,或许能让他有所释怀吧。荻安娜走上前去,望向远方的天空。男孩循着她的方向一同望过去。夜渐深,雾愈浓,一眼望去见不到半点星斗。

      “想象一个人处于一片黑暗中……他想,他什么也看不见。不远处响起了门闩锁起的声音——或许他正在一间地牢中。而后,就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,他听到了一个声音。那声音很短,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也许是海浪的声音,抑或是掠过树梢的清风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呢?”

      男孩大概明白荻安娜这话是特意讲给自己听的,但一时又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含义。

      “过了一阵儿,他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……而是在一个开阔的、露天的环境。他的处境没有改变。他仍然在黑暗中等待。尽管现在他知道,这看不见的世界比他能想象的任何东西都要广大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男孩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。

      “没什么。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——当掉你母亲留下的裙子吧。事实上,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想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无法拥有的东西。太阳正照耀着别处,而我们在这片影子大地上挣扎生存。我想你们母子间一定有过很愉快很幸福的时光吧。”说着,荻安娜转过身来,平静地与他对视。彼时大夜弥天,雾霭深沉,二人眼中彼此的眼眸在夜色中竟似有光芒闪耀。

      “可是再华美的衣裙也总有一天会化作褴褛,而珍贵的回忆不需要依托于物体才能留存。纵然你睹物思人,也无法将时间永远停留在你和你母亲还在一起的那段幸福时光了。只有你母亲的裙子发挥出本身的价值,才能更好地将她存在过的证明延续下去;而将你与你母亲的珍贵回忆延续下去的方式就是,你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。你值得拥有远比这里更加广阔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  男孩略带惊异地望向荻安娜。他的母亲生前曾反复劝诫他多行善事,这样才能在死后获得神的准许升入天堂。男孩从不相信那样的事会存在。而此刻,在听过荻安娜真诚的劝导的男孩的眼里,比起那些由他人虚构的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伪善者,眼前的荻安娜更像是一个真正的“神”。

      男孩低下头,再次看了看怀中的衣裙。这一次,他的眼神已坚定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以为是男孩仍有不舍,荻安娜走上前去,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:

      “如果你想要得到幸福,就不得不承受痛苦。世事如此。”

      男孩在心底恨恨地想着。他的酒鬼父亲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,哪怕多活一天也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拖累与恨意。母亲曾教育他要多读书,讲究卫生,并教他如何表现出优雅端庄的贵族礼仪,想必这都会是他日后获得成功的重要条件。而母亲一心向善的诫言与留下的遗物是那旧日的标记。决心撕下了那过去的日历,男孩已经了然自己之后究竟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  我要拥有远比这里更加广阔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“活下去。凭你过人的才智幸福地活下去。你今日所受的苦终将铸就你抵达未来幸福的道路。你的母亲一直在天堂上看着你呢。当幸福的你抵达天堂和她相见的时候,她就会看到自己的生命在你身上的延续……”

      男孩走过荻安娜,步伐坚定,推开了当铺的门。就在他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,荻安娜用余光瞥见了男孩左耳耳垂上整齐排列的三颗痣。

      如果没记错的话,DIO大人左耳同样的位置上也有这样的三颗痣……难道,这个男孩是……

      “……等一下!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男孩似是全然没有听到荻安娜的呼唤般继续前行。周边的雾气在一瞬之间聚拢过来,眼前的景象忽而远遁,逐渐模糊不见。荻安娜感到自己被一种不可控制的力量强行拉回了现实。

      再次睁开眼,眼前是熟悉的那一片昏暗。

      ……原来只是一个梦啊。荻安娜想。不过在梦里遇到的那个男孩耳朵上的痣果然还是很让人在意……

      翻身下床,荻安娜点燃了桌上的烛台,翻开日记本,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并试图把它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  她终于知道自己要画的究竟是什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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